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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01

【铁道建设报】海拔四千米,那个90后在祁连山背着氧气瓶修路

新闻来源:铁道建设报浏览次数:日期:2019-01-09

 

 

    平均海拔四千多米的祁连山,七月份都会下雪。当地人都说,这里一年只有两个季节,冬季和大约在冬季。而这里的修路人一年也几乎只有两种状态,工作和大约在工作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从不缺乏美梦,缺的是让梦想成真的人。网易《一线造梦人》,聚焦一线建设者真实故事。山河湖海,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有一次上山考察,车子差点就掉进悬崖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这边一片冰山雪地,啥都没有,我们就是从零开始。”

    回想刚来祁连山的时候,一公司肃(南)祁(连)公路5标项目部工程部部长董昆最大的感受就是“一无所有”。他说,大家甚至都不清楚项目的具体位置在哪,只能拿着图纸一点点找线路。

    于是,董昆虽然身为“部长”,却不是人们通常印象中坐在办公室分派任务的部长,而是翻山越岭实地考察的部长。他的同事说,“我们都叫他牦牛,成天满山跑。”

    “三月份的祁连山还是大雪封山,我们都开着车走。有段时间大雪最厚的地方两米多,车都没法开,但我们工期压力又比较大,大家就带着氧气瓶徒步翻越大山。”要知道,这里的含氧量只有低海拔地区的66%,运动量稍微大一点,人就会大口喘气、体力不支。

    两个月里,董昆一行人上山考察了几十趟。之所以花这么多精力,主要是因为工程中有一段3.6公里的隧道,相当于要把祁连山打穿。再加上冻土、雨雪多、岩石脆弱,整个工程的建设难度丝毫不亚于青藏铁路。

    项目难基本等于项目苦,而工程部是项目上最苦的部门,跑现场最多的就是他们。“手机都24小时开机,晚上哪怕三四点有事也要立刻出去解决。”不过董昆还挺乐观,“我也不喜欢坐办公室呀,老是对着电脑这样。我就喜欢跟着施工单位到处跑跑,就当免费旅行吧。”

    ——但是大山里荒无人烟的,会有恐惧的时候吗?

    ——那肯定有恐惧。确实也出现过几次比较危险的经历,心里也是后怕的。

    他说,最惊险的一次是开车经过一个大转弯,坡面上都是冰,车子直接就失控了往悬崖方向滑。“眼看着车就要冲到悬崖下面去了,恰好这个路边有块小石头把车的后轮胎打了一下(才停住)。当时我们车上五个人,静止了得有四五秒说不出话。”

    现在讲起这段经历,董昆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兴奋,“我们下车还给这块石头拍了个照片,给它起名叫生命之石!”

    “现在,我和我老婆最多一年见十来天”

    来祁连山修路前,董昆所在的上一个项目也在大山里,而那也是他大学毕业后参建的第一个项目。

    “我们总部不是在安徽吗,当时还以为是在安徽上班,朝九晚五地巡视一下就好。结果我们在总部也就呆也就一个星期吧,就直接被拉到湖南大山里了。在大山里面整整待了五个月才第一次出去,到县城买点洗漱用品和衣服。”

    ——五个月没出来?

    ——对,整整五个月没出大山,那时候一身衣服整整穿了五个月。

    “刚开始确实觉得苦,但后来慢慢也适应了。你知道,搞工程的嘛,吃苦是最基本的。如果你连苦都不能吃,就不用进入这个行业了。”

    而且若是论艰苦,眼下在祁连山有过之而无不及:想去县城买个东西、理个发要跑一百多公里山路;想吃到新鲜的蔬菜也要用皮卡车从三百公里外的地方运;冬天天冷好歹有暖气,最可怕的是夏天下雨,那种湿冷盖七八斤的被子都捂不热。

    但幸运的是,董昆在湖南项目上遇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半。“我是工程部的技术员,她是实验室的资料员,我经常去找她要资料,这样一来二去就认识了。现在想想还挺好玩的。”就这样,认识两年后他们结婚了,并且一直一起工作到项目结束。

    ——湖南的项目完成后什么感受?

    ——交工验收完我大舒一口气,终于完成了,终于摆脱…不对,怎么说呢,不好说哈哈。

    项目顺利完成让人开心,但董昆和妻子却要面临分离。“当时一直在一起工作,但项目结束后就各奔东西了。是希望在一起,但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服从了工作安排。” 现在,他们都是靠电话联系,“说真的,这两年一直特别忙,可能也就过年能在家相处个十来天。”

    至于未来的打算,董昆说,明年妻子有希望调到同一个项目来。而如果将来有了孩子,或许就需要有一个人放弃工作照顾家庭。“一般女方牺牲的多,在家里带带孩子。”他紧接着笑了笑说,“但我也还没和她商量,这就把她‘牺牲’掉了”。

    其实,这种情况在施工单位十分常见,项目部党工委书记陈太恒就感慨说:“我们的小伙子都不错,但这边很少有夫妻在一块的,一年最多聚一次两次,见孩子也是,一般女的都接受不了”。

    ——没法陪孩子一起成长,那还是挺遗憾的吧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你们这么想,正常人都这么想,但你要这么想我们工作就没法做了。不是说你们不正常,是我们不正常的。

    “搞这种工作的,都有一颗甘于寂寞的心”

    山高路远,大家和外界联系主要靠手机。而这已经很不错了,因为一开始祁连山里几乎就没有信号,想和家人报个平安都是问题。“我们当时只有一个地方有信号,就是山顶,想打电话要爬两个多小时上山才行。后来我们就用皮卡车统一拉大家上山打电话,打完再拉回来。”

    现在,项目部已经接通了信号、覆盖了wifi,但山里很多地方依然是盲区。开车前往施工现场的路上,董昆还提醒我们“从这再往前开就没信号了”。

    此时,比起和外界暂时失联,更让人发愁的是难走的山路:路的一侧是不时有石块滚落的陡坡,另一侧不说是悬崖,也是掉下去八成会没命的地方;三个人满满当当地挤在车子后排,却也能被路面颠得撞到车顶,如果碰上容易晕车的人,从这里走大概坚持不过十分钟。

    “这是50年代修的一个路,虽说是个省道,但就是个土路,路面没有处理。”项目上的人说,修肃祁公路是为了方便甘肃肃南县和青海祁连县的通行,而现在要么就是绕道走400公里,要么就是走这条60公里的颠簸土路,而且“一旦大雪封山根本就没法走”。

    “别看这边路难走,但风景好,好多人来旅游,修路也是为了带动旅游业。”董昆说,游客多的时候他们经常还会充当临时救援的角色。“去年有游客经过这,车翻了。我们就自己开车去营救。这边有机器嘛,可以马上把他们解救出来。”

    我们问他,在这边呆久了不会觉得太与世隔绝吗?他却很平淡地说:“你看搞这种工作的,每个人都是有一种甘于寂寞的心理准备的。而且你说这边环境苦,我觉得还挺好,有空还能打雪仗堆雪人什么的,冬天暖气也挺好。”

    而在问到未来有什么愿望时,他的回答依然平淡,却又真切。“工作这么多年,对这个工作也有感恩之心吧,就想一直从事下去。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独立承担一个项目的管理,嗯,就是做更多贡献吧。”   (王茸/文 周丽/图)